所谓伊尹

*模仿“梦境”，节奏较快，可能有碎片化倾向。

*全文5k+

*我是伊尹，我没有喝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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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01—

剑侠客动了动手指，然后浑身一颤睁开眼睛，张嘴大口呼吸，仿佛溺水的人被猛地拉出水面。他眨了眨眼，适应了当下的视觉，手撑床沿缓缓支起身子环视四周。

“剑侠客，你怎么了？”窗边的骨精听到了动静，直接从窗户外飞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烛火应声而燃。

剑侠客呆滞地看着她走近，正当他觉得她要到自己身边时，她却停了下来，隔着些距离唤他一声，因着这距离剑侠客又觉得眼前的她如镜花水月，连带着声音都似乎遥遥而来。

剑侠客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他抬手去够眼前人，再度启唇：“骨精灵。”

音沉而哑。

骨精灵这会离得近了发觉剑侠客确实有异，匆匆两步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打算贴他的额头。剑侠客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巨大，骨精灵皱眉低呼，正要责难他，却见他仿佛被蛰了一下，又迅速收回手，犹疑问道：“骨精灵，你真的在吗？”

“你怎么了？”骨精灵看他这样子也顾不上生气了，捏了捏他的手：“我在的。”

剑侠客慢慢握住她的手，确认她真真就在眼前，面颊瞬时滑落一滴泪，骨精灵忽然觉得有些悲伤，这滴泪好似落在了她的心头。

她微微前倾要为他拭泪，剑侠客借势一把搂住了她，浑身微微发抖：“骨头，我魇住了，我梦到战火连绵、尸骸遍野，这场梦太久太真实，我甚至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又悲又喜，却不忘用衣袖隔在自己和骨精灵之间，未使泪打湿她肌肤与衣襟。骨精灵犹豫一下，抬手轻拍他的背。

过了很久，总之不是一个短时间，剑侠客逐渐平静下来。他们在明灭的烛火中宁静地依偎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剑侠客轻轻碰了碰她，问道：“欸骨头，你怎么在我窗边？”

“我？”骨精灵有些雀跃地眨了眨眼睛，“不知怎的，我今天横竖睡不着，只好出来走走，恰巧路过你的房间，想看看你睡没睡，便敲了敲窗沿，半晌没动静，正要走时却听到了声响，我说我怎么睡不着，原来合该我是你的救世主。"

她扬着小小的下巴，骄傲地说道，转念又想起什么，瞪他一眼，怒道：“你倒好，使大力捏我一下，痛死了。”她抬手要他看看腕上的红痕，惊觉自己的手还被他拉着，人也窝在他的怀里，就挣扎起来了：“还不松手？”

剑侠客不但不松还搂得更紧了，臂弯有力而温柔，调笑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抱一下怎么了。”

骨精灵又急又羞，奋力甩开他，指着他连道：“你，你……”她说不出“我才不喜欢你”也因为刚刚感受到他的彷徨不忍心再贬损他，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跺了跺脚挥灭了烛火扔下一句“你怎么这样”便原路走了。

剑侠客没再拉她，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表面上的喜悦一寸寸收敛在身体里，月光散落在他的心上，他闭目整理脑海中的记忆。

他重生了。

—02—

第二天一早，月亮还雾蒙蒙挂在天边时，剑侠客敲开了玄彩娥的房门。

“娥子，你听我说，蚩尤一定会去北俱芦洲损毁补天灵石”，玄彩娥打开门迎他的时候还有些呆愣，剑侠客没有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直接开口道：“附耳来。”

玄彩娥的表情没变，身体下意识前倾。

剑侠客把着门框和她低声叙话：“观音师父之前修书予我，告知我你为女娲传人，所以你会受到指引找到四象石和补天灵石。”

“你们要想办法收好补天灵石并仿制一个假的补天灵石迷惑蚩尤，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剑侠客站直了身体，眼神诚恳，“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们一定要快。”

“明白了，”玄彩娥这时才眨了眨眼睛，受到他的鼓舞精神一振，“我们这就出发。”

剑侠客昨夜回忆起自己重生的时间是在雷怒拔毁上古神树后，这是一个可以扭转局面的节点，一切刚刚好。

玄彩娥那边在召集伙伴，剑侠客这边又敲开了骨精灵的房门，骨精灵看到是他，边说话边往外探头：“外面在说什么？”

剑侠客点着她额头往前一推，揽着她往屋里跨了几步转身反手关上房门。骨精灵因为惯性向后仰倒后背几乎要贴到门上，剑侠客用手扶住了她的背：“先听我说，地藏王师父之前修书予我，说有急事召你回门派，等找到乾坤九曜图你不要入画卷，在外护送丹青生，这件事了就去找地藏王师傅。”

骨精灵不看他，撇着嘴不出声。

“骨头，听没听到？”剑侠客捏了捏她的脸颊。

骨精灵瞪他一眼：“听到了听到了，你好烦。”

剑侠客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娥子他们出发了，我们也快走吧。”

他正要推门，骨精灵拉着他的衣角：“你怎么还这样精神焕发。”

剑侠客勾起她牵着衣角的手，朗声道：“任它虚妄或飘渺，我非要拔剑招摇，挑着这抹月色带出黎明的日光，世间凄惶魍魉皆退散，我要天下人大安、身边人完满，我要做天下无双少年人。”

骨精灵愣了一下，鼓起面颊“呸”他一声，剑侠客有些委屈：“干嘛，我说的不好吗？”

骨精灵先他一步，昂首走出房门：“我才是天下无双少年人。”

是时，月隐雾散，天光大亮。

—03—

“紫衣，我能救你姐姐。”剑侠客出现在一个温婉的女子面前。

女子用力交握的双手显露着她的紧张：“你是谁？”

[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小雷音寺，骨精灵隐身入寺联系到了丹青生，回来如此这般一讲，几人面色如常敲开大门，接引僧和金身罗汉脸上假笑还没堆叠开就先被英女侠定身，后被飞燕女暗器重伤，如花的假笑终结在了花骨朵状态。

“龙太子去找雷祖，飞燕女去寻麻姑，汇合后同找万圣龙王，逍遥生和我先去找罗成，之后逍遥生前往孔雀明王那里，我去找青衣拿武器指南书。”

剑侠客正说着，骨精灵暗暗在他手臂拧了一把，似还在因为自己不能和大家一起进画卷的事情与他赌气，他苦着脸不敢出声。

“英女侠与巨魔王去找转轮王，羽灵神寻四大天师，后汇合通过丹青生的玉佩向他发出信号，在他和骨精灵的接应下离开画卷。”应和着逍遥生的声音，英女侠晃了晃手里的玉佩。

“蚩尤已经对各门派有所动作，他的手下随时会追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画卷也会越来越不稳固，大家不要恋战，”剑侠客揉了揉手臂接着道，“英女侠，羽灵神，巨魔王完成任务后立即离开支援在外的丹青生与骨精灵。

“画卷里的前辈多是因心结化戾，你们找出症结所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量减少武力冲突，这样可节省时间。”丹青生叮嘱道。

“哄之。”羽灵神点头，深以为然。

英女侠“噗嗤”笑出了声：“要是哄不好呢？”

剑侠客抢答：“骂之。”

羽灵神与他对视，颇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敢问公子贵姓？”青衣见他面容俊秀，情意绵绵问道。

剑侠客这次是由紫衣引领面见青衣，缺少了前世的“救赎”光环，青衣见到他只是有些恍惚，还未完全糊涂。

剑侠客突然把紫衣虚揽进怀：“我心悦紫衣。”

紫衣、青衣瞬时皆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公子莫要乱说！”紫衣慌慌张张推开剑侠客。

“我今天就要带她走。”剑侠客并未阻止，立时收回手，看向青衣。

紫衣明白过来，配合斥道：“我不乐意。”

剑侠客拔剑搁在紫衣细嫩的脖颈上：“你是我的心上人，必须跟我走。”

青衣大怒：“你做什么！”说着手掌击向剑侠客的腹部，将紫衣护在自己身后。

剑侠客早有预料，没有硬接，疾步后退，顺应攻击的力道半跪在地。他起身掸了掸尘土：“你在乎她，就珍惜眼前人，他人对你无意你便走，有什么好放不下的，莫再蹉跎好时光。”

“姐姐，”青衣含着两汪泪水，轻轻挽住自己的姐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求你，莫再妄念。”

一切顺利，剑侠客拿到武器指南书心情大好，快马加鞭与同伴汇合，正嬉笑着要说些什么，画卷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剑侠客面色一变，拧眉望向天空。

“我来助你！”伴随着一声如雷贯耳的龙吟，画卷华光大现，一条裂缝于天边撕开。

其他伙伴看清是雷怒拿起武器如临大敌，龙太子瞥见剑侠客没有动以为他还在晃神，开口喝道：“剑侠客！”

剑侠客向同伴摇了摇头：“大家先不要动。”

雷怒自天边盘旋而下，其他人听到剑侠客的话没再动作，但冲地的气流打在他们的面颊上，几人都留有几分警惕。

“你们快走。”雷怒落地，又用法力包裹着他们腾空而起。

在将将离开画卷时，其他人反应过来，随剑侠客抱拳谢道：“多谢。”

他们的行动足够快，狂豹还未追上丹青生，雷怒也没有牺牲，它帮助丹青生稳住画卷并在画卷里养伤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04—

[“剑侠客，你快出来，”骨精灵追着剑侠客飞了过去，她用力拍打着能量球：“你快出来呀。”

剑侠客催促她：“骨头，我没事的，你快回去帮……”

骨精灵大声打断他：“你怎么这样呢！”

她无力地垂下了头，喃喃道：“你怎么能这样……”

剑侠客正要说话，看到她眼泪簌簌地掉，面颊湿痕纵横，又说不出话了。

他慢慢贴近能量壁，安慰她：“我是去渡劫呀，不要担……”

她隔着能量壁吻上了他。

爱意燎原，风过如万千奔马呼啸，心跳交织如烈鼓。]

待渡劫过后，几人整装待发，赶往战场。

战后，十四位天命之人云层跌落而下时，人仙魔各门派从四面八方涌来为他们注入真气，剑侠客以剑撑地，半跪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丹青生。”

喧闹的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目光聚集在此处。他道：“丹青生，骨精灵在哪？”

飞燕女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一瞬间涌出，而身形未动，无声无息，天命之人皆是肃然哀恸。

赶来的大多数人不解其意，看向丹青生，却对上一双悲悯的眼。

剑侠客知道的，在霜冷九州握在手里的时刻他就发现了不对，他感受到了骨精灵的力量。阵启在即，他毫不犹豫将剑举了起来，骨精灵的记忆、精神、元神一层层剥离、消解，注入玄黄无极阵。

阵中其他人很快也察觉到了友人所在，而没有人回避和动摇，在那样的时刻，他们都选择了完成使命并接受这样的现实。

最终成功的时候，也是骨精灵真真正正离开他们的时候。

那样好的一个姑娘，那样夺目的一个英雄。

“丹青生，她在哪里”剑侠客眼圈泛起诡异的红色，嘴唇翕动：“我求你告诉我……”

他先是高声质问，然后低声哀求，最终颤抖不止、嚎啕大哭：“她在哪里，她究竟在哪儿？”

几近癫狂。

丹青生拒绝了其他人的帮扶，跌跌撞撞地走到剑侠客的身边，大喊：“我告诉你！”

剑侠客仿佛被按下了开关键，止了哭嚎，抬首迷蒙地望向很远的地方。丹青生趁他神智呆滞之际，他劈手打晕了他，手起身落的那一刻，伴随着一滴泪的溢落，丹青生道：“你知道的，她与你同在。”

—05—

剑侠客醒来时很安宁，他转头看到身侧的霜冷九州，移了移身体转头以面贴鞘阖目躺了很久，阳光经过窗棂透过眼睫散落在他的身上。

他积蓄了一定的力量，执剑起身，将霜冷九州搁在桌上，后坐于桌前，为自己斟了杯温水。他用杯子轻轻碰了碰剑身，发出“叮叮”的声响，他微微一愣，然后嘴角扬起一丝很小很小的笑，小口啜饮尽杯中水。

剑侠客背着剑推开房门，听到清晨的几声鸟鸣，抬首望去，见落花自树枝而落，飘飘然落于院中案几，舞天姬和神天兵正坐于两侧对弈，玄彩娥在旁边摇摇晃晃地荡着秋千，每次经过都要伸着脑袋看一眼棋局。

院外响起细碎的说话声，早晨练功结束的英女侠和羽灵神推门而入，羽灵神正讲着话，英女侠听得很认真，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点头回应。

逍遥生从一侧拐角而出，停步，而后加快脚步，惊喜道：“剑侠客，你醒了？”

院中几人一听都是一愣，然后起身向他迎了过去。

剑侠客回道：“醒了。”

玄彩娥飞了过来：“哇，你醒得好快啊。”

“蚩尤封印后有不少门派的伙伴赶来帮忙善后，他们把我们安置在这一处院落并留下几人照看，大家都昏睡了一天，起来后感谢并拜别了他们，第二天晚上丹青生醒了过来，这才第三天，我们都以为你还要再睡几日。”英女侠简短地为剑侠客介绍了情况。

“身体感觉怎么样？”逍遥生又问。

“没有大碍，醒来就喝了水，还是温热的，我猜就是你为我热的。”剑侠客伸出手给已经来到他身前的逍遥生把脉。

正值晨起时，大家听到动静纷纷从房门中走出，互相打招呼。

丹青生披着外裳，苍白着脸缓步而来，剑侠客微微笑道：“辛苦你了，能为我们讲讲骨精灵的事情吗？”

丹青生看向逍遥生，逍遥生犹豫了一下，转向剑侠客，入目是棱角分明的面庞和挺拔的脊背，悲凉又平和，逍遥生敛目点头。丹青生收回目光，解下系在腰间的锦囊递给剑侠客。

剑侠客拉开锦囊，一块玲珑碧玉落入他的掌心，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几分绚烂的色彩，如一汪波光粼粼湖绿色的眼。

“骨姑娘性子活泼，一路上对什么都新奇，但她护送我的速度也很快，是一种极限的快……”丹青生歉疚地说道：“我当时没多想，直到见到冯铁匠前我都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06—

找到冯铁匠后，骨精灵和冯铁匠有一次密谈，丹青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出来时冯铁匠脸色铁青，斥道：“你这丫头片子还是第一个让我做不喜欢事情的人！”骨精灵围在他身边盈盈笑着哄他。

之后冯铁匠就开始筑器，骨精灵搡丹青生让他去休息，丹青生讲不过她，只好随了她的意小憩了片刻。

丹青生短暂地歇了一会便起身了，冯铁匠已经进行到最后的工序，骨精灵还守在冯铁匠身边，似乎一直没有休息。

骨精灵突然转头看向他，用脚尖碾着地面，气鼓鼓道：“他们忘了我怎么办？”

丹青生以为她是不忿自己的辛劳，想世人记住，懵里懵懂地安慰：“怎么会呢，你可是大英雄。”

“他们可一定要记住我”，骨精灵恶狠狠地说，半晌又叹了口气：“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冯铁匠手里的铁器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他面沉如水，唤了一声：“丫头。”

“前辈，请转告剑侠客一句话”，骨精灵冲丹青生笑了笑，丹青生半生游历世间，却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笑，像春雨后的清晨第一朵沾着露水绽放的花，娇美明艳。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如果再生得晚些，丹青生可能会想到这首诗。

她道：“我与你同在。”

“我去了”，骨精灵说完便飞身投入铸剑炉中。丹青生瞪大了双眼，身体先往前了两步，周遭的一切在那一瞬间静止，骨精灵化身紫光消失时，他才大喊出声：“不要——”

是时华光闪烁，武器成型。

丹青生声落已是哽咽声一片。

剑侠客抬头望着耀眼的太阳，沉默半晌，说了两句话。

“谢谢你。”

“我知道了。

—后记—

英女侠后来告诉我，我们与蚩尤战后赶来的各门派弟子是骨精灵写信求助而来的。

我也是笑了笑告诉她：“我知道了。”

回忆起重生后种种，愚钝如我，才意识到骨精灵也重生了，她是什么时候重生的呢？是在月色正好她敲窗而入的那一晚，还是更早？这一路走来，她是不是很孤独。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这重生是给我逆天改命的一场梦，原来是自作多情。骨头，你怎么能这么娇蛮，什么也不说。

心头浮起一股无力的恨意，交织着刻骨的爱意，我茫茫然四处寻觅着什么想要宣泄这股浓稠的情绪，却什么也没找到。你是时代洪流中的独行者，来去得干干净净。

好吧，天下无双少年人，我接受这样的结局。

—后后记—

我做了一个梦。

梦回与骨精灵认识不久，和她在重重红色帷幔包裹的房间里看着清澈而又愚蠢的小白龙与温柔而又虚伪的万圣公主相拥，她突然做出一副小女儿情态，忸怩着叫我“侠客哥”。

我心思一向简单，那时只觉得莫名，驳了几句，就是她憋着劲儿叫我“木头”也并未理解其意，平白忽略了荒诞的情境里的真意。

“侠客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软甜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边，我醒了过来，抬手抚上胸口，明明从前只觉得平常的经历，梦到后竟然心里悸动。现在想来我果然是块木头，我抿着嘴生出几分怒其不争的心绪。

脑海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回放那段情景，想着她水绿的眼和淡粉的腮。咚咚，咚咚咚，咚咚……我用力按了按欢心雀跃的胸膛，

我很想很想我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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